大平原（三百二十六）|我是月

我是月

文/李雪莹

我是月。

我忘记了我有几多岁了，约莫几千年，约莫几万年，约莫更久，更久……

我也忘记了我出生的场合，约莫是海水潮起的场合，约莫是人世惊鸿的桃林，亦大概是伫久失色的古城墙外。

我日日走在这人世，积极地去记起我的从前，怎样却一直渡不外这迢迢山川，光阴之河。约莫日子太长，令我忘记了太多太多。

无趣时，我俯身看到这人世万象，旭风如烟，夏山如碧，春色如画，冬景如诗。绕过山河参差，四方食事，也不外是一碗人世烟火。那天，我看到了一名青衣少年，眼底星光如绽放的烟花，深入而又热烈。我影象里也曾有过如此一双眼睛，记起来了，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仲秋之夜，我与李白相遇了。当时他皎如玉树，眼睛里的光熠熠生辉，伫立在篱笆围起的院落里，手握白玉盏，诵着诗。我惊叹他的才华，那一刻，想奔他而来与他对酌，可惜我唯有对樽空叹。由于他，我多次显如今风骚才子的千古名句中，见证了大唐花开满城，明灯三千的繁华，也见证了他晚年的沧桑。看到他青丝成雪，醉酒踉跄之时，他对否曾想过觅一处桂花院落，煮一壶小巧酒，眉挑烟火，就此过平凡寂寥终身呢？

千年后，又是一个仲秋夜，我透过珠窗好似又看到了那双眼睛。是他，不合错误，应是她。看她对镜梳妆，云鬟覆颈，胭脂点额，她可否是千年后的他辗转复还？这仿佛统统已不紧张，他们都有一双发亮的眼睛。她有一个动听的名字，唤为“清照”。少女时，她轻罗小扇扑流萤，碰到心上人时，凝眸深处情深起，月下花影诉相思。却不曾想，再卷珠帘起，只留梨花泪。我看后不由磋叹：“错、错、错……人世何以是，唯情最伤神。纵是神仙，毕竟也逃不外这诸多凄凉。不管一一局部凡与不凡，到头来途终归是归程，空却是真空。”

如今的我，仍旧亮在神州的夜空，更是见证了九天揽月、筑梦天穹的汗青时候，亦见证了“嫦娥号”几代的发展。我想如若我再碰到李白，我会报告他：“俱怀逸兴壮思飞，欲上彼苍揽明月”已成实际。我也不再是传说与神话，约莫再次碰到，我可以与他席地对酌，煮酒杂谈。

我是月。

我亦愿永久亮在神州的天空。